~未成年請勿飲酒~


那帕酒鄉餐廳Dine Out in Napa


七O年代最早開創加州美食風的亞麗絲-瓦特斯(Alice Waters)將加州菜的本質定位為地中海式的飲食,甚至她覺得加州菜最像法國南部普羅旺斯風味的菜餚,因為加州不論在氣候條件上或是農產食材上都和法國的地中海岸有些許的類似。


1971年瓦特斯在舊金山灣區的柏克萊開了巴尼思之家餐廳(Chez Panisse),那裡只有一種套餐,而且三十多年來每天依照季節的變化與市場的供貨改變菜色,強調新鮮與當令,當然,也更尊重食材的原本風味,每一樣材料都可以知道是來自什麼地方,是誰種的誰養的。而烹調的手法排除了法式菜餚或者說布爾喬亞階級菜(cusine bourgeois)的繁複作法,以更簡單自然的方式來表現食物的特色。像義大利、西班牙或希臘的料理,帶有一點鄉村氣,但有更誠懇自然的風味。


這一股新興的美食觀念開始從巴尼斯之家萌芽起來,逐漸地,她和他的門生以及其他後起者像在Beringer酒莊教授廚藝的Madeleine Kamman等,在加州的酒鄉開啟了這股有如地中海式的美食文藝復興,伴隨著加州葡萄酒業的勃興,不僅葡萄酒與餐的搭配越來越受到注意,許多酒莊甚至顧用專屬主廚,為自家的葡萄酒設計最適合搭配的菜色以招待訪客,而且同時有更多的主廚被吸引到加州酒鄉來作菜或開餐廳,其中,產酒最著名的納帕谷正是加州廣闊的酒區中聚集最多美食餐廳的地方,當然,納帕谷也成為全美國最專精於餐酒搭配的地方。


圖說:French Laundry昏暗燭光下拍出來的緬因龍蝦...,令人懷念的SONY 717.


遠來的主廚也感染到這樣的風潮,進而轉變得更具加州味。Domaine Chandon的前任主廚強替(Philippe Jeanty)是最好的例子,強替是來自香檳區的主廚,在納帕谷的氣泡酒廠Domaine Chandon所開設的餐廳烹調二十多年精緻的創意法國菜。當年那是納帕谷有史以來第一家高級餐廳。但4年前他自己開設的法國餐廳Bistro Jeanty卻反而提供更簡單自然的菜色,強替在他離Domaine Chandon不遠的餐廳裡,重現他童年時在香檳區鄉間所品嚐過的美食,理念其實更接近加州酒鄉菜精神。


納帕酒鄉的觀光潮也讓納帕的餐廳潮跟著席捲而來,成為今日百家爭鳴,有如美食樂園般的熱鬧場面,遊客們到納帕不再僅僅是為了葡萄酒遠道而來,也為了到此享用美味的酒鄉美食,三十年來,許多餐廳也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成為谷地裡的經典餐廳。


法國洗衣店French Laundry

  Thomas Keller是一個自學成功的廚師,沒有上過廚藝學校,在二十歲之前他沒有做過菜,但僅二十年的時間,他成為了全美國最傑出的廚師。
從1973年在麥阿密開始當廚師,他在紐約法國和洛杉磯都工作過,直到1992年,為了實現夢想,身無分文的Keller說服了48個投資人,集資在納帕谷的揚特維爾(Yountville)小鎮上接手法國洗衣店餐廳,做自己想做的頂級精緻菜餚。在他的餐廳裡,他用第一流的新鮮食材,以非常精細精確的手法,讓食材之間巧妙地交織出戲劇性的視覺、香氣、味道和口感表現。

例如他的著名前菜:生蠔與珍珠(Oysters and Pearls)以微燙過的生蠔配上加州白鱘魚子醬,然後放置在以西谷米為底的sabayon醬上面,難以想像的組合,有多變的口感和味道,卻有相當協調的整體感,看得出掌握細節的功力。又比如他最招牌的緬因州龍蝦,用奶油極端精確地燙到剛好熟,佐配黑松露和青豆汁,那滋味與咬感一直讓我難以忘懷。

  另外Thomas Keller在處理每道菜搭配的蔬菜上更是用心,不僅材料本身精彩,而且很會呈顯每樣蔬菜的特點,不僅甜美可口,而且滋味非常非常豐富。例如川燙大西洋庸鰈魚排(Shallow poached filet Atlantic halibut)裡的紅蘿蔔和蕃茄,好吃得 讓我幾乎忘了魚才是這道菜的主角。所以Keller有九道菜的蔬菜套餐雖然價格高達115美金,但仍值得一試。不過甜點師傅Stephen Durfee的表現就相對遜色許多。

餐廳位在揚特維爾平靜的住宅區,一棟建於1900年,平實無華的的石造雙層房舍裡,當年確實曾是一家蒸氣乾洗店,除了學徒,餐廳有53名員工,其中有21位是廚師,準備每天四套套餐裡三十多道菜餚。樓上樓下總共只有17張桌子,完全滿座時也只可以塞到90個人,餐廳從兩個月前接受訂位,但即使60天前打電話訂不是打不進去就是客滿,在此感謝友人親自前往餐廳訂位,讓我得以品嚐到Keller的手藝。

在這種所有人都盛裝出席的美國餐廳裡一個人用餐確實相當少見,感謝Keller特別因此為我準備特殊的菜色,在9道菜的套餐內多加進3道菜,並且改換其中幾道菜的內容和擺盤,他大概以為我是被女伴放鴿子的可憐男子,要用意外的美味來撫慰我的心靈,那道生蠔與珍珠用了六個盤子疊羅漢般地端到我的面前時,讓我份外感動。


Julia’s Kitchen

納帕城裡有一座佔地13英畝,以葡萄酒與美食為主題的大型展館,稱為美國葡萄酒、食物與藝術中心(COPIA)。Julia’s Kitchen就是設在這座當紅的美食文化中心裡的餐廳。餐廳以美國元老級廚藝教師Julia Child為名,今年90歲的曾祖母名廚並不會真的在這裡作菜,而是由位在好萊塢的Patina餐廳的集團在此經營,由Joachim Splichal夫妻所領導的餐廳集團旗下有十多家餐廳遍佈加州各地,在納帕谷的聖海倫那鎮上還開了水準頗高的Pinot Blanc餐廳,是Patina六家Pinot系列餐廳的傑作之一。餐廳有一個巨大的開放廚房,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廚房裡作菜的情形,天氣好的時候也可以在戶外的橄欖樹下用餐,氣氛相當輕鬆casual。

餐廳的菜色不多,雖多是法國風,但是卻有偏清新自然的摩登風格。帶地中海風味,但是卻更細緻一點,而且更重要的是強調當地的食材,例如採用半月灣的孫鰈魚、索諾瑪的的鵪鶉、納帕橄欖油等等。


Domaine Chandon

Domaine Chandon是法國香檳大廠Moët & Chandon在揚特維爾投資開設的高級氣泡酒廠,1977年酒廠附設的高級餐廳開幕,當時成為納帕谷第一家,也是唯一的高級餐廳。雖然二十多年來納帕谷內強調fine dining的高級餐廳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但Domaine Chandon的廚藝水準卻依然在納帕谷裡屹立不搖,靠的絕不僅是閃閃發亮的銀製餐具和綠意盎然的落地窗景。經過香檳區主廚Jeanty的時期,現在的主廚還是法國人,來自法國南部蔚藍海岸的Eric Torralba。

Domaine Chadon一直被當成是納帕谷裡最正統的法國餐廳,但是現在提供的菜色卻非常的地中海,食材的選擇也很有加州fusion cuisine的味道。菜色精緻帶著創意,卻不過於複雜,有平穩扎實的功力。例如Pecorino綿羊乾酪佐龍蝦餃或是大骨汁佐烤珠雞腿等都是看似簡單,單滋味豐富諧調的美味料理。


Terra

位在聖海倫那鐵道旁百年石屋裡的Terra餐廳是日裔主廚Hiro Sone和他太太在15年前一起創立的美食餐廳。菜色以義大利菜為主幹,然後加進亞洲與加州料理的元素調合成帶點fusion,帶點家常,又有點美食餐廳格調的風味餐廳。現在,Terra在納帕谷也算是經典了,不過也開始顯得有點制式,除了甜點外,菜做得很實在,也夠好吃,只是少了一些驚喜,畢竟餐廳的價格並不便宜。


Bistro Don Giovanni

納帕市北郊的Don Giovani餐廳是一家相當成功的餐廳,每天滿座的客人把氣氛炒得很火熱。晚來或沒有訂到位的客人只能跟我一樣坐在吧台上品嚐Capponada沙拉和有點怪卻非常美味的油封索諾瑪鴨腿佐紅酒帕梅森乾酪牛肝菇risotto,順便和吧台聊聊今天參觀酒莊的新得。在這種吵鬧的,大牌檔,帶點流行的義式美國大眾餐廳裡吃到這些美味無比的菜餚真的只有在納帕才有,也難怪許多家納帕酒莊的公關都跟我推薦這家他們經常光顧的餐廳。


其他納帕谷的知名餐廳

納帕谷裡值得一提的餐廳還相當多,例如聖海倫那鎮上除了Terra外,美國廚藝學院CIA所附設的美食餐廳Wine Spectactor也可以吃到非常正式精彩的菜餚。鎮南的Tra Vigne也是相當值得品嚐的義大利餐廳,是谷地裡最道地的義大利餐廳。而精緻巧小的揚特維爾村除了前面提到的幾家名星餐廳外,還有谷地裡最佳的老牌美式餐廳Mustards Grill,以烤厚片豬排(Pork Chops)聞名。村子裡頗著名的還有供應法式家常菜的Bouchon和葡萄園邊的fuision美食餐廳Brix。



原刊載於美食天下雜誌(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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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葡京與森林野味
Chasse et Foret de Joel Robuchon a Hotel Lisboa

澳門的夜,像傳奇般矗立著的Hotel Lisboa,燈火閃爍輝煌,飯店內外充滿奇異幻想的裝飾與雜沓紛亂的景象,讓一切有如海市蜃樓般迷離飄忽起來。位在酒店西塔三樓的Robuchon a Galera像是遺世獨立的法國美食聖堂,把屬於澳門的一切封鎖在餐廳的門外,只讓有著鄧麗君嗓音的歌手,陪著法國名廚Robuchon自法國「原裝」的菜色和全世界最頂尖珍稀的三千多款珍釀,軟軟地哼唱著台灣的老歌。

非常詭異而難忘的一趟旅程,首度到澳門,卻是專程為了吃法國菜。在流蕩著成群「野雞」的賭場裡,品嚐Joel Robuchon親自烹調的冬季野味盛宴。雉雞、野兔、山鶉、綠頸野鴨、加倫野兔以及山鷸輪流出場,表現法國餐藝裡屬於狂野粗獷的一面,再現冬季法國鄉野森林的氣息。

意猶未盡之餘,隔天晚上又接連品嚐了由Robuchon經典菜色與白松露為主題所構成的美食套餐。相隔八年,再次品嚐Robuchon這位近代法國最具影響力的傳奇主廚的菜,發現他在原本精確嚴謹的精巧廚藝之外,又多出了更自由的隨興揮灑,以及更自然直接的原味呈現,14道菜的晚餐吃下來,不僅幾乎道道有驚喜之處,而且將來自全球各地的頂尖食材與紛雜各異的味道,流暢自在地混搭運用進餐盤裡,精彩之處正在不留痕跡的自然協調之中。

38歲時就以Jamin餐廳拿下米其林三星榮譽的Joel Robuchon,在1996年毅然地宣佈退休,那時他才50歲,正是全法國最當紅也最受矚目的名廚,他開在巴黎十六區,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廳也在聲譽最高點的時刻突然走入歷史。也許,不再吃得到的東西特別讓人想望,1996年初在Joël Robuchon的午餐,於是成為至今我最懷念的一餐。當時,跟所有人一樣,除了婉惜,我也相信他會再回來。果然,2003年他在東京的六本木以及巴黎第七區各開了一家以日式壽司吧台概念經營的法國料亭L’Atelier de Robuchon,食客們坐在吧臺上品嚐主廚們以時鮮當令食材臨場現做的料理,即使僅是一個簡單的並置與互換的概念,卻讓法國的料理在新的可能裡多了更多和食客直接的溝通和對話,在去除繁文縟節之後回到更純粹的味覺經驗本身。

2004年底,他又接續開了提供精緻法國料理的兩家餐廳,分別是巴黎十六區的La Table de Joël Robuchon以及在東京惠比壽,結束與Taillevent合作後,全新獨立的Joel Robuchon餐廳。現在,Robuchon的美食迷們有更多的地方可以嚐到由他設計的菜色。在東京與巴黎之外,澳門葡京酒店的Robuchon a Calera是唯一的一家,而且供應的是菜色相當多元的精緻高級法國料理。平時掌廚的是Robuchon的得意門生,來自La Rochelle的Francky Semblat,但菜單和菜色構想卻完全是Robuchon的,而且每年有四回,Robuchon會和幾位貼身的助手來到葡京停留一個星期,設計和準備下一季的菜單,並且在他離開的前一晚親自下廚調理一個55人的特別晚餐。

有幸品嚐到的冬季野味套餐就是在這樣的機會裡吃到的。在餐後的訪談裡Robuchon承認在法國以外舉辦全野味的套餐確實壓力很大,這也是他此生第一次嚐試,首先,從法國進口的野味常會有檢疫的麻煩,例如為了保鮮,通常野味進廚房時都必須帶毛連內臟,在國外就很困難;而且更重要的是,許多野味的味道獨特,即使在法國真正喜愛嗜吃的人就已經不多,更何況是在澳門。我想,這也是為何在整個套餐裡,雖然使用了許多種不同的野味,但是大都相當斯文細緻,唯有第三道的野兔與第六道的山鷸有著真正「奔放」的野味氣息。也讓佐餐的Roca Velha 1985和Bruno Giacosa Santo Stefano Reserva 1989頓時顯得過於精巧雅致了。

問Robuchon烹調野味的要點是什麼,他笑笑說選材最關鍵。野味不像其他食材級別清楚,即使花高價也可能買到質差的,而劣質的野味是完全無法上桌的。當天的野兔(Liévre)是以兩吃的做法呈現,前段的帶骨胸肉以百里香簡單煎烤貼近原味,有著濃濃的野騷味,腿肉與肩肉則添加香料和兔肝做成橢圓球型的quenelle,佐配混著香料的紅蘿蔔與甜菜,綜合成充滿大量香料氣息的中世紀風味。Robuchon曾經提過,野兔大約9個月大,2-3公斤重最好吃,再大一點肉質就太老了,只能絞成肉醬。而且他還強調最好要選打中頭部或肩部的野兔,因為子彈直接打中胸部的野兔血流太快,味道比較不好。有些大型的野味要懸吊在戶外,經過幾天的熟成之後才會變得美味,不過,Robuchon認為野兔越新鮮肉質越好,挑選時眼睛越明亮的會越新鮮好吃。

山鷸的做法更為直接,取下烤好的野鳥胸肉,塗裹上赤赭色的山鷸肝醬然後奢侈地佐配厚塊的燉新鮮黑松露,醬汁則是極簡單的烤山鷸時滴流下來的油和肉汁。當服務人員為我們掀開盤罩時,隆冬之際在法國南部鄉下小餐廳裡吃野味的那份豪邁暢快的感覺又回來了,那份充滿季節感與儀式般的意義,常要勝過野味本身的滋味。

有點像意外插曲似地品嚐到Robuchon親自烹調的野味套餐,然後又滿懷驚喜地吃到由Franky Sembla調理的Robuchon美食套餐,見識到在沒有太多法國餐廳的澳門島上,竟能匯集如此齊全,來自全球的最頂尖食材,以及那極度高超,精確專業的法國廚藝水準。對我,那確實有如海市蜃樓一般難以想像,也許,只有像Hotel Lisboa這樣的地方,可以將這樣的夢想,變成真實。


圖說:左上起順時針
蟹肉蕃茄千層
茴香汁原隻海膽
野兔細燉丸子配百里香野兔排佐秋季時蔬
龍蝦雲吞佐白松露與橄籃菜


原載於2005年2月號美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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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屬於法國美食的餐桌上,新奇與創意永遠是不可或缺的,只是,當這些新奇與創意都已經變成傳統的時候,我們該如何去面對這樣一個老早就已經可以在萬神殿裡佔一個好位置的古董級廚師呢?


Paul Bocuse是20世紀法國最偉大的主廚之一,然而,在已經是21世紀的今天,還值得像成群的日本人一般為一嚐他的手藝大老遠跑一趟里昂朝聖嗎?


翻開菜單,還是黑松露湯(Soup aux truffes noires V.G.E.)、羊魚裹脆皮馬鈴薯片(Rouget barbet en ecailles de pommes de terre croustillante)和膀胱布烈斯雞(Volaille de Bress en vessie),全是二、三十年前的老菜了,甚至連更古典平凡的肥鵝肝、布根地式蝸牛竟然全都還在,只要稍學過法國菜的師傅,對他們而言,這些全都已經是基本菜色了


花近千法朗上三星餐廳吃這樣的”家常菜”,老先生是不是在開大家的玩笑。


我總懷疑這位75歲的法國美食教父到底是如何靠著這些看似平凡無奇的過氣老菜保住他已經頂了35年的三星主廚頭銜?


里昂北郊的蘇茵河畔小村Collonges-au-Mont-d’Or就位在我學生時代週末散步的路徑上,但是,我卻是在品嚐過法國大半的米其林三星餐廳之後,才有機會帶著滿腹的疑問回到里昂嚐到Paul Bocuse的招牌菜。


完全超出我原先的預期,Paul Bocuse餐廳的肥鵝肝、燴牛肝菇及膀胱雞意外成為我印象最深刻的米其林三星經驗之一。蒐羅最好的食材,用最古典精確,毫不花俏的烹調法,擺上盤的是最扎實簡單的法國美味,好像週末到法國老爺爺家吃他的拿手菜,好吃,而且接近原味,因為鵝肝與雞的材質本身已經具備細緻多變的味道,簡簡單單的作法反而讓味道顯得精緻細膩。


可以確定的是,在這裡吃不到Pierre Gagnaire有如當代拼貼畫作的大膽菜色,也沒有像在Buerehiesel那般充滿奇異幻想的味覺冒險,更不會有L’Arpege帶著禪思與極限主義的虛無菜色,在Paul Bocuse就只是美味好吃,一個常常為三星主廚遺忘的美食根本。


在70年代,Paul Bocuse可是法國新廚藝的開路先鋒,許多當紅的主廚都曾經直接或間接地受到他的影響,今日法國菜的變化萬千Paul Bocuse是主要的推手。但現在的Paul Bocuse卻自己走回懷舊復古的老路,也許算是反僕歸真吧!只是,在日新月異的法國美食界,一成不變通常會被當成是退步。


雖然Paul Bocuse的菜顯得過氣,雖然大部份的甜點也都太過簡單老式,雖然如調色盤般豔麗的餐廳外貌有點駭人,但是,想嚐經典法國菜的人卻都還值得來吃一回,我想大部份的人都和我一樣沒有一個很會煮法國菜的老爺爺,而且那裡有爺爺家沒有的驚人葡萄酒單以及極端完美的親切服務。


註:
1926年出生的Paul Bocuse在1961年拿到米其林的第一顆星,1962年第二顆星,1965年第三顆星至今。Bocuse家族自17世紀起歷代都在里昂城北的Collonges-au-Mont-d’Or村裡以廚師為業。除了Paul Bocuse餐廳,他還在里昂開了四家啤酒屋,只要花四分之一的價格就能吃到鵝肝、蝸牛之類的傳統菜,從里昂到東京再繞到佛羅里達的迪斯奈樂園也都開了分店,到巴黎的麗都看上空歌舞秀也能吃到Paul Bocuse套餐。更無所不在的是,打著Paul Bocuse招牌的葡萄酒、各式各樣的罐頭、冷藏熟食、咖啡、糖果也不斷地出現在世界各地的美食超市裡,讓這位美食界的老爺爺每年穩穩地賺進兩億多法朗。

Paul Bocuse
69660 Collonges-au-Mont-d’Or
Tel : 04 72 42 90 90
Fax : 04 72 27 85 87
套餐 : 480F(午餐), 540F, 780F. 單點: 510-820F



原刊載於T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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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仙履奇緣裡的灰姑娘,
在世紀之交,
畢爾包從灰暗平凡的工業城,
突然變成歐陸最熱門的觀光聖地,
西班牙旅遊的廣告封面
撤下高第(Gaudi)的聖者之家,巴塞隆納的地標,
悄悄換上了畢爾包閃閃發亮的古根漢美術館,
同樣是充滿奇幻異想的建築,
畢爾包1998年完工的古根漢更加的摩登新潮
與離經判道,
與其說是一棟建築,
不如說是從天而降的超大尺寸未來派雕塑,
落在已經奄奄一息的聶維雍河(Nervion)畔,
沒錯,
這就是要帶領畢爾包離開誨暗廚房前往皇家舞會的南瓜馬車。
要一下子
自焦煤與鋼鐵的19世紀
跳進光鮮閃亮的21世紀,
畢爾包是二十世紀最後一個真正實現了的神話。


在開館的隔年,
這個原本與遊客絕緣的城市
成為僅次於馬德里之後的西班牙第二大觀光城。


暗灰、陰雨、工業區,這是大部份西班牙人對畢爾包的刻板印象,畢竟,西班牙的鋼鐵、造船、化學、煉油等重工業全以這裡為中心,在1998年之前,連當地市民也難想像這城會有多少迷人的風韻。原只是河岸邊的巴斯克小鎮,畢爾包在19世紀因為鐵礦而發跡,許多英國人在此大筆投資鋼鐵業,很快地,畢爾包成為最重要的出口港,也變成全國的金融中心,1857年在畢爾包創立的BBVA,還一直是西班牙最大的銀行。初到畢爾包的遊客會發現,如此多金的城市比起西班牙其他古城,卻沒有太多傲人的歷史與美景,只獨擁繁華與財富。


在傳統工業已經式微的時代,畢爾包的繁華在七O年代也曾經沒落過,但最近幾年連串工程計劃的完工,讓畢爾包已經逐步改頭換面成觀光與高科技的城市。


除了古根漢,許多國際知名的建築師設計的新奇建築不斷地出現,Norman Foster(赤鑞角機場)的地鐵,Santiago Calatrava設計的跨河人行吊橋及新機場,Soriano和Palacios的音樂廳以及剛完工的Ametzola車站,這些,都還只是開頭,更多的整建計畫在Cesar Pelli(紐約世貿中心)的規劃下正大興土木之中。


畢爾包位在西班牙最神秘、最富有,但也最動亂的巴斯克地區(Pais Vasco),是法國和西班牙兩國七個巴斯克省份裡的最大城。但繁榮的工商業為畢爾包引來無數的外地移民,現在每五個市民中才有一個是巴斯克人,只剩舊城”Casco Viejo”的酒館和山坡上的巴斯克博物館(MuseoVasco)裡還留住了巴斯克的空氣。


巴斯克人勤奮不懈與嚴肅固執的天性曾是畢爾包工商成就的主因。熱情奔放的拉丁文化在這裡稍稍冷卻,西班牙一般城裡日日熱鬧瘋狂的夜生活在畢爾包並不是沒有,卻只保留給週末的休假日,即使同樣是及時享樂,畢爾包人卻還是帶著冷靜的節制。


單單為古根漢美術館而來的匆忙遊客,開始慢慢發現畢爾包城裡隱藏的珍貴寶藏。典藏豐富12-17世紀繪畫的美術館Museo de Bellas Artes,繁華氣派的大道Gran Vía和Arriag劇院,三家百年風華的咖啡館…但這些,都比不上局促畢爾包東南面的舊城。幾座教堂和狹小街道全擠在聶維雍河與Begona山坡之間。


唯有來到這裡遊客們才可以暫時忘記畢爾包是座現代的水泥城。快七百年歷史了,至今,這裡還是畢爾包生活的中心,白天是熱鬧的商店區,河邊就是La Ribera市場,在這座1930年代鑲嵌玻璃彩繪的巨大3層鋼鐵建築裡,可以見識到全巴斯克最精彩的美食特產,特別不能錯過地下樓的比斯開灣漁獲。


入夜後,下班的市民習慣到舊城的酒館喝一杯,數百家酒館就塞在這彈丸之地內,全城最值得品嚐的巴斯克小酒館全在這裡任你挑選。這是最神奇的西班牙時刻,連夜逛個四、五家,品嚐各色的巴斯克小菜,為畢爾包的夜晚劃下美味的巴斯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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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神話般的成功,讓紐約市也決定聘請Frank O. Gehry在曼哈頓的港邊再設計另一座古根漢美術館,已經亮相的設計圖看起來真像是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的翻版。


畢爾包的居民們並不擔心他們口中的”Guggy”在大西洋的彼岸出現複製品,開館三年,即使從外表看起來,這座顯眼的奇幻建築還是跟週遭的環境格格不入,但在市民的心目中,Guggy已經是他們生活裡的一部份了,河岸邊的漫步,已排入許多市民的每日行程,美術館的入口也成為工會示威的最佳地點,連巴斯克獨立運動的恐怖份子也在美術館裡埋過炸彈。


古根漢常被形容成一艘太空戰艦,象徵延續了曾為畢爾包帶來繁華的造船工業,無論如何,Guggy將永遠是他們的唯一,畢竟,這已是一座完全改寫畢爾包歷史的建築物。


其實,來自加拿大的設計師Frank O. Gehry已經極盡可能地將古根漢美術館融入畢爾包凌亂髒舊的河岸景觀裡。這一帶原是廢棄的造船廠,不時飄散著聶維雍河的臭味,河堤比市區下陷了16公尺,一座巨大的綠色鐵橋La Salve橫跨過美術館的上空,河的對岸正在挖掘另一座隧道,西鄰的航海博物館還要一年多才能完工,河堤的整建也還未結束,到處都是工程,也許,正是這些混亂的景象襯托出古根漢的迷人之處,像是一朵誤植在灰暗城市裡的金色未來派之花。


Gehry運用開採自格瑞那達山區的黃色石灰岩建造美術館的基座與樓梯以搭配對岸的畢爾包大學的正面,主體架構全是完全顛覆幾何的流動造型,旋轉疊繞,外部像魚鱗般貼滿鈦金屬片,這種原屬於航太工業的高科技材質,厚僅38公釐,美國冶煉,法國輾壓成形,然後在義大利裁切,可以保固一個世紀。


輕薄閃亮又富彈性的新穎材質讓這座高50公尺,內部面積2萬4千平方公尺的巨大建築物,更顯得輕盈飄蕩,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自觸摸那凹凸不平的表面。更奇妙的是,從早到晚,鈦金屬片隨著外在光線的轉換,不時地反射出不同的色調,例如黃昏時的金黃,傍晚的粉紅與夜裡的深藍,讓親眼目睹的每一個瞬間都是唯一的。在沒有風的日子,這樣的美景也將全部倒映在聶維雍河混濁的河水裡。


美術館的內部也同樣讓人驚奇讚嘆,大量的玻璃為挑高50公尺的中庭大廳與長130公尺,寬30公尺的主展覽室巧妙地引入大量的自然採光,放眼所及,沒有任何的幾何線條,像進入扭動中的有機空間。這座由巴斯克政府與民間企業一起出資興建的美術館造價僅一億美金,19個展覽室,一萬一千平方公尺的展出空間全由設在紐約的所羅門古根漢基金會經營,和世界各地其他四家古根漢美術館輪流展示基金會收藏的20世紀當代藝術作品。


寬廣的展覽室讓基金會龐大的收藏得到展出的機會,同時也讓許多巨型的裝置藝術作品得到適得其所的展出空間。憑證強大的媒體力量,不管是來參觀建築或欣賞藝術作品,兩年之間,畢爾包的古根漢美術館已經是西班牙第二多參觀者的博物館,僅僅次於馬德里超過一個半世紀歷史的Prado美術館。

Museo Guggenheim Bilbao
Abandoibarra Et. 2. 48001 Bilbao
www.guggenheim-bilbao.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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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西班牙人的標準來看,畢爾包人睡得很早
晚上11點之後,這個有百萬人口的繁榮都會區就靜下來了
也難怪畢爾包會是全西班牙最安全的城市。


如此寧靜的氣氛讓從馬德里或塞維亞來的狂歡族們感到錯愕
但是即使少了一點激情,
畢爾包舊城裡櫛比鱗次的巴斯克酒館(Pintxos)
和啤酒屋(Taberne)已經夠讓遊客們大開眼界了。


如果剛好週末到畢爾包,一定要到舊城的Barrenkale街附近的人行步道區看看全城的喧嘩全都濃縮在一起的盛況,不到方圓一百公尺的老舊街巷內擠著一百多家的各式酒吧,從巴斯克搖滾到龐克,從爵士到Techno,每個族群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酒吧。


跟西班牙其他地方一樣,畢爾包的夜晚也是從塔巴斯酒館(Tapas)開始的,只是在巴斯克地區,這種站著吃喝的地方叫”拼丘斯Pintxos”,供應的是全西班牙最細緻多變的傳統巴斯克菜色,可以暫時忘記西班牙高原上一成不變的粗獷烤肉。


一般上塔巴斯是每個人直接跟服務生點一盤小菜,但在巴斯克地區又不太一樣,通常是十幾二十窾菜色全擺在吧台上,因為都是簡易拿取的三明治或用牙籤串住的美味小點,這樣的菜本地就叫”pintxos”,顧客們想吃什麼,直接自行拿取,只要算帳時記得吃了幾串就可以了。


到巴斯克酒館,得嚐嚐巴斯克的地酒”查口利Xakoli”,一種產自面海陡坡上的干白酒。這裡不像西班牙別處時興喝雪莉酒, Xakoli葡萄酒清淡爽口,有時還帶點氣泡,確實比雪莉酒順口好喝,而且很配海鮮,點一杯只要二十多塊台幣。服務生將酒臨空倒入有如大型威士忌杯的查口利杯裡,雖然有點怪,但據說可以讓酒變得更好喝。

Xakoli也有粉紅酒,但不如白酒特別。如果是喝紅酒,巴斯克酒吧裡幾乎清一色是”利奧哈La Rioja”,也算是地酒,因為這個全西班牙最著名的紅酒產區有一小部份屬於巴斯克自治區的範圍,在喝葡萄酒這事上,西班牙人雖沒法國人講究,但地域觀念卻是特別強。


依口味可以點便宜多果味的年輕紅酒”sin crianza”,也同樣用怪異的查口利杯喝,陳年一點的有”cianza”或”reserva”,以及更老的”gran reserva”,這時才會有高腳杯可用。


畢爾包人比較少睡午覺,下午四點就上班(其他地方常常是五點才上班),所以下班的時間也比較早,有些酒館七點半就開業了,等東西賣完,十點多就又關門


酒館裡常看到一群畢爾包人匆匆喝完一杯”查口利”,吃了一兩個”拼丘斯”,又趕著到下一家酒館,在舊城區裡,每一群畢爾包人都有自己的酒館路線,一晚得趕四、五家呢!至於外地客,也有一條不能錯過的經典巴斯克酒館路線,吃吃喝喝,順便逛逛舊城


反正,非假日來畢爾包觀光,這也幾乎是唯一的夜間娛樂了。


畢爾包舊城的巴斯克酒館路線
Victor Montes
Plaza Nueva, 8
位在方形廣場的一角,新藝術的門面,是舊城裡最顯眼的酒館,經常擠滿人,屬於白領上班族經常聚集的地方,菜色老式,裝潢更老式。


Cafe Bilbao
Plaza Nueva
就在Victor Montes隔壁,雖然白天是咖啡館,但晚上變成以吃喝為主的酒吧,這裡的墨魚很出名。
Baste


Calle Maria Munoz,6
看起來雖然平凡無奇,但卻是著名的老店,從老人到小孩,各色的顧客都有,價格特別便宜,很有普羅氣氛,烤淡菜及醋漬朝鮮薊是招牌。


Rio Oja
Calle El Perro, 6
沒有”拼丘斯”,需單點整盤,大部份是巴斯克傳統的菜色,黑汁墨魚及pilpil汁鱈魚最出名,屬於中老年人的酒館,但東西好吃實在。


Gatz
Calle Santa Maria, 10
這家年輕摩登風格的巴斯克酒館,菜色精緻可口,而且還帶點創意,烤雪魚及香菇生火腿是不可錯過的招牌菜,如果不是全畢爾包,也是全舊市區最可口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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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永遠不會只是家咖啡館,這是西班牙人的個性


咖啡廳經常綜合了甜點屋,塔巴斯酒館,餐廳,甚至pub或音樂廳,永遠有如中央火車站般人來人往,像是吵雜熱鬧的大食堂,沒有太多的斯文氣與優雅風韻。


習慣了巴黎與維也納咖啡館的遊客一開始大概無法接受如此混雜的咖啡館氣氛,特別是,除了咖啡香,空氣裡還彌漫著烤香菇與炸肉丸的氣味。馬德里的Cafe Gijon是少數還留著知識份子氣息的咖啡館。對咖啡館,西班牙人不是那麼在意格調,講究的是實際與家常,而西班牙咖啡館的迷人之處也正在於他的貼近生活。


畢爾包有三家典型的西班牙老式咖啡館,是感應畢爾包城市生活的最佳地點,更讓人驚奇的是,他們都有著令人讚嘆的迷人裝潢,這幾家城裡最老牌的咖啡館全建於十九世紀末二十世初,畢爾包最繁華的極盛期。即使不喝咖啡,也值得到去坐坐,這幾家咖啡館也都供應餐點,早、午、晚三餐都可以在這裡解決,這是西班牙咖啡館神奇的地方。


最早的一家是1871年開在Arriaga劇場邊的”大道咖啡館Cafe Boulevard”,是當年劇場明星上戲前與下戲後的聚會所,大理石地面,古典式石柱,描金屋頂,配上裝飾藝術的玻璃彩繪,有如劇場布景的氣派與不真實。劇場的時代確實過去了,即使門口的大型霓虹燈還兀自閃亮,但卻更顯滄桑,標誌著早已逝去的年代。


少了當年的風華,位在新舊城交界的大道咖啡館卻成為今日畢爾包市民約會碰頭的主要場所,從早到晚都是川流的人群,形形色色各階層的人都有。吧台上擺滿了成堆的小菜與點心,從早到晚都是吃吃喝喝的場面,熱鬧歸熱鬧,不再有表演藝術圈的氣氛了。


位在阿比亞公園邊的”意如那咖啡館Cafe Iruna”(圖)是1903年開設的,到現在都還是城裡最別緻流行的地方,馬賽克地板,繁複的木雕方柱與天花板,金屬鑲嵌吊燈,充滿伊斯蘭風格的裝潢裡卻擺著一座木雕的聖母像。也許是奇異的混雜風格,讓這近百年的咖啡館卻還是光鮮入時,雖然也是吃食勝過咖啡的地方,但卻有更多的文化氣息,入夜之後經常有樂團演奏,是全天最熱鬧的時刻,附設有餐廳,可以在這裡混一整個晚上。


在畢爾包人的心目中,這是全城第一的咖啡館,但白天的意如那咖啡館其實比較像個安達魯西亞酒吧,單單開放一個大馬蹄形的吧台,人們匆忙地喝個咖啡,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


靠近火車站與金融區的”格蘭哈咖啡館Cafe La Granja”也是畢爾包的古典咖啡屋,年代比較晚,是1926開業的,但旋轉的木門,大理石桌面與優雅的木椅,配上幾根鋼鐵圓柱,卻反而襯出19世紀的咖啡館風味。


大吧台上不時擺滿點心,常常連放杯子的地方都沒有,寬敞高挑的空間卻巧妙地分隔開來,適合私密聊天與安靜讀報的地方,是城裡最舒適怡人的咖啡廳之一。晚上也常有演奏,但最讓純粹主義的咖啡館迷無法想像的是,在週末的夜晚,如此充滿懷舊氣氛的地方將變裝成喧鬧的迪斯可舞廳。

Cafe Iruna
Jardines de Albia, 5.
Cafe Boulevard
Plaza del Arenal, 3.
Cafe La Granja
Plaza Circula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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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怕酸!

是賣M牌咖啡的老闆說的。

很酸喔!女孩子喝的。

每回我想買坦尚尼亞吉力馬扎羅山的Peaberry咖啡豆時他總要極力阻擋,好像不怕酸就不是男人似地重覆這一句。

女人和酸味確實多一分親近,如果不是多疑愛吃醋,或滿溢著酸葡萄的妒嫉心,至少害喜時總要猛吞酸梅。但即使如此,酸味還稱不上是女人獨享的專利,沒錢的男人不是也常被嫌窮酸,不愛洗澡的身上還常散著酸臭味。

我常這樣想,怕酸的人應該不會喜歡葡萄酒吧!

所有葡萄酒都是酸的,而喜歡喝葡萄酒的男人比女人還多。

會有這些無關羅輯的想法,是要讓我買M牌Peaberry咖啡豆時,不會覺得損傷男子氣概。


=== 葡萄酒裡的酸味就像強力束腰,可以為男人鬆散的肥肚拉緊線條。===

酸味是葡萄酒味覺品嚐裡最是關鍵的味道,特別是白酒,酸味不足的白葡萄酒如同缺冷媒的冷氣,拼命轉,但就是冷不起來,算是致命的缺點吧!酸味一高,入口的葡萄酒有如一陣涼風吹過,口味特別地清新爽口。法國的品酒師很喜歡賣弄文字地說“這酒很涼” (un vin tres frais),常有人誤以為是酒的溫度夠冰,其實真正的意思是說酒的酸味夠好。

對於味蕾,酸味具有振奮的效果,可以讓酒的味道顯得神氣有精神,讓其他的味道也跟著活潑鮮明起來。我總覺得,酸味像是味覺的興奮劑,那些帶著許\多迷人酸味的北地白酒像夏布利(Chablis)、阿爾薩斯(Alsace)的麗絲玲(Riesling)、像香檳(Champagne)或是像松塞爾(Sancerre)常可以酸得震懾人心,甚至,讓人神經緊張,法國人用帶著神經質的煩躁(nerveux)來形容酸味很高的白酒,實在是非常傳神。男人如果喜歡灑上鬍後水那種刺激的感覺,肯定要愛上葡萄酒為味蕾帶來冰涼和神經質觸感的酸味。

如果酸味是興奮劑,味覺的鎮定劑該是甜味吧!葡萄酒的味道一甜美,味蕾上好像被罩了一層柔焦鏡片,奇角疤痕都被化去了,入口舒坦甜潤,氤氳迷幻,溫柔軟調地好像多喝幾口哈欠就要隨後跟著上來。像是這種少了酸味,一味甜美的葡萄酒,在法文裡直接用軟弱無力,萎靡不振(mou)來形容,少的就是那股帶英雄氣,能打破遲滯的強勁精神。

葡萄酒講究的總離不開均衡這兩個字,當葡萄開始進入成熟期時,酸味開始減少,糖份不斷增加,抓住這酸甜交會的關鍵時刻採收葡萄,是所有釀酒師必備的本事。過了成熟期太晚採的葡萄酸味不夠,釀成的酒平淡沒生氣,採太早,那生青未熟的葡萄,釀成的酒肯定是太酸太“綠”(vert)。法國人用綠色來當酸味形容詞中的最高級,顯然是將“綠”當作成熟的反義字。那過頭的綠色酸味不僅是讓人神經緊張,而且是直接施於舌頭的味覺暴力,即使有再多的甜美果味也蓋\壓不住。

葡萄酒的酸味是由許\多種不同的酸所構成的,每一種酸味的質感也不盡相同。最主要的是酸性特別強的酒石酸,這種酸味在葡萄裡特別多。粗獷的蘋果酸次之,因為不是很穩定,常會藉由乳酸菌轉化成柔和順口的乳酸。其他水果中常見的檸檬酸反而比較少,缺酸的葡萄酒偶而會加檸檬酸來彌補,但是和酒裡的酸合不太來,老覺得那加入的酸一支獨秀,鋒利異常。並非所有葡萄酒裡的酸味都是受歡迎的,葡萄酒變質產生的醋酸就常會壞了葡萄酒的香氣和口感,醋的尖酸會讓葡萄酒的各式味道彼此更加疏離,老了,氧化掉的酒,像被這醋酸拆了骨頭,乾枯\分散,彈性與張力盡失。

除了味覺上的妙處,酸味還具有保存葡萄酒的功\能,一瓶葡萄酒要經得起陳年,除了要均衡,酒精或糖份如果特別高也可以讓酒的壽命撐得久一點,但是酸味高的葡萄酒除了耐久存,更重要的是更能保存新鮮的果味,德國產的許\多白酒雖然酒精濃度很低,但卻能永保年輕,靠的就是酒裡驚人的酸味。我們習慣地認為清淡的葡萄酒不耐放,但事實上產自寒冷氣候區的白酒雖然口味淡,但因為酸味也高,常常能意外地成為陳年佳釀。

在知識上,我並不特別喜愛吉力馬扎羅山的Peaberry咖啡,偏酸偏淡稱不上磅礡豐厚的格局,但不加糖奶精淡淡地喝卻很耐喝,這就是酸味迷人的地方,葡萄酒能成為全世界最適合開胃和佐餐\的飲料,靠的也是這酸味,把酒裡的神氣活現也傳到菜裡、胃裡,驚醒騷動味覺的神經。

男人,怎可以怕酸。

原刊載於時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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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喝重口味的粗獷紅酒,女生喝冰涼細緻的白酒,那玫瑰紅呢?

在葡萄酒國際行銷課程的討論會上,我們的瑞士籍教授邀請LP牌香檳廠的行銷經理和我們分享粉紅香檳的成功\經驗。來自澳洲的男同學搖搖頭說:這在我們那裡一定行不通,男生喝粉紅色的東西會被當做是gay。行銷經理似乎受到啟發,開始計劃隔年要全力進功\雪梨的同志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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