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V274.jpg 雪梨的後花園酒鄉-Hunter Valley



真的來到澳洲,你會發現澳洲葡萄酒的最迷人之處,正是藏匿在北半球視差下所不及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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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葡萄酒的世界裡,澳洲不僅僅是南半球新興的強盛葡萄酒帝國,而且,在大部份人的心中更是一種葡萄酒類型的象徵,不論是夏多內(Chardonnay)白酒或是希哈(Shiraz)紅酒,都有著毫不羞怯的奔放香氣和濃厚豐滿的圓潤口感。澳洲輸出的不僅是這類在烈陽下釀成的濃厚葡萄酒,他們精密掌控一切的釀酒技術和理念,也深深衝擊著講究順應自然的傳統葡萄酒產區。

這是從遙遠的北半球遠眺澳洲葡萄酒時最常形成的刻板觀點。

當真的來到澳洲,你會發現澳洲葡萄酒的最迷人之處,正是藏匿在北半球視差下所不及的角落裡。這樣的角落並非只藏在需舟車勞頓才可到達的荒僻之地,在離雪梨北方不到兩小時車程的獵人谷(Hunter Valley)就是這樣一個充滿著獨特風味的迷人酒鄉。不僅有著悠遠的歷史,同時,也跟歐洲許多傳統的古老產區一樣,似乎是在上天的巧心安排下,因為許多自然與歷史的巧合,才讓獵人谷得以釀成這些他處無法再造模仿的滋味,一種不同於南澳炙陽,滿佈著陰雲的優雅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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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離雪梨近,獵人谷雖然葡萄酒產量只佔全國的3%,但卻是最多外國觀光客造訪的葡萄酒鄉。獵人谷雖然廣闊,但是葡萄園與酒莊幾乎全都集聚在較偏下游的下獵人谷(Lower Hunter),位在斷背山脈(Brokenback Range)東面的山腳下與低緩的坡地之上。在這不是非常廣闊的谷地裡,除了酒莊,還聚著各式的美食餐廳、鄉間旅店與渡假小屋,是雪梨市民經常造訪,到此尋求混合著寧靜鄉野與精緻優雅風情的美味後花園。谷地裡,幾乎所有酒莊都對訪客敞開大門,或新潮氣派或樸實老式,但到了這些酒莊都有著澳洲特有的,非常隨性與自由的氣氛。

光從表面看,獵人谷似乎不應該會是一個世界級的葡萄酒產區,至少,這裡的氣候跟名酒產地有著非常多的矛盾之處。首先第一個缺陷是位置太偏北,讓獵人谷的天氣非常炎熱,上游的Upper Hunter甚至熱到無法釀出任何精緻風格的葡萄酒。另一個缺點同樣相當致命,獵人谷雨量雖然不高,但是降雨卻全集中在採收季,不僅讓葡萄容易染病腐壞而且也因水份太多而稀釋了葡萄的濃度。1788年澳洲最早的葡萄園種植在雪梨市附近,一個同樣非常不適合種植葡萄的地方。1830年,獵人谷會開始種植葡萄,原因只在於這邊的自然條件還不像雪梨那麼糟。現在看來,更像是歷史的意外,如果當時夠明智的話,應該不會選在這裡開墾葡萄園。

HV28.jpg by Albert Yeh

獵人谷最有趣的地方是當這兩個缺點結合起來之後,卻意外地造就出在全球葡萄酒世界中極為特殊的「優點」。至少,這樣的氣候條件成就了谷地裡最是經典的榭密雍(Sémillon)白酒和希哈(Shiraz)紅酒風格。前者多酸清爽卻又堅實耐久,後者輕柔溫和,細緻迷人,完全不是印象中澳洲葡萄酒會有的風格。

榭密雍是一個皮非常薄的葡萄品種,遇到潮濕的天氣很容易就會感染黴菌,在法國的波爾多還因此用這個品種釀造出許多精彩的貴腐甜酒。獵人谷的酒莊為了避開秋天採收季的陰雨季節,常常在榭密雍還沒有完全成熟前就提早採收,釀法也極簡單,直接榨汁快速發酵後就早早裝瓶,這樣釀成的葡萄酒因為葡萄還未成熟,且未經熟成培養,常有非常強勁如刀鋒般銳利的酸味,酒精度大多僅有10.5%,和一般常超出14%以上的澳洲酒比起來,只能算是屬於羽量級的白葡萄酒。

獵人谷的榭密雍白酒年輕時喝起來常常顯得非常酸瘦,平淡而無味,但是最奇妙的是,也許因為酸味極高,卻是非常的耐久放,等到十多年之後才慢慢進入成熟適飲的時期。這時就開始會出現蜂蜜、乾果、火藥以及香料等非常迷人的陳年香氣。同時,強酸乾瘦的口感也會轉而變成柔順圓熟。在谷地裡,McWillams和Tyrrell’s這兩家老牌酒莊,經常有窖藏的舊年份榭密雍白酒重新貼標上市,而且在品酒室裡提供訪客試飲。來到獵人谷,這些陳年的榭密雍是最不能錯過的珍貴品嚐經驗。也唯有品飲過這些真的成熟的榭密雍,才能體會為何英國葡萄酒作家Jancis Robinson會說獵人谷的榭密雍白酒是澳洲葡萄酒業送給全世界的最珍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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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谷的Shiraz紅酒則是另一個故事。當進入採收季之後,陰雨的天氣常會遮蔽住澳洲的炙熱烈陽,讓原本炎熱的獵人谷在葡萄開始進入成熟期之際,開始變得清涼起來。多雲雨與少陽光即使在溫熱的獵人谷還是可以延緩成熟的速度,讓希哈葡萄緩緩地成熟,加上日夜溫差因此而減少,葡萄皮的顏色比較淡,單寧也比較少。在如此奇異的條件下,獵人谷的希哈卻釀出澳洲相當少見的柔和與高雅風格。如果你想在此找尋澳洲的樣板招牌紅酒,濃厚肥碩如加大尺碼的希哈,應該會有些失望,但是,透過獵人谷的希哈,也許證明了嬌小的風格有時比碩大更能展露葡萄酒的美貌。

因為環境的限制,獵人谷在地葡萄園面積不大,酒的產量並不多,而且也大多不屬澳洲主流風格。大部份的酒莊會自其他產區引進葡萄釀造。最遠的葡萄甚至來自三千多公里外的西澳。釀成裝瓶的葡萄酒也不一定全帶有獵人谷的特性。但因為是全澳酒鄉之旅的最熱門地點,海外的觀光客也最多,許多大型澳洲酒廠都在獵人谷設有品酒室接待遊客,在四處林立的酒莊裡也可試喝到來自澳洲各處的葡萄酒。

谷地中最值得參觀的,以本地酒莊為主。在本地發跡,建基在獵人谷的老牌酒莊Terrell’s(1858年創立)和Mc. William’s(1921年創立)是初次來訪的旅客最不能錯過的酒莊,特別是在Mc. William’s的Elizabeth’s餐廳與葡萄酒吧,除了可口精緻的菜色,還可以垂直試飲多個年份的Elizabeth和Lovedale等旗艦級的榭密雍白酒。若想認識在風格上最具代表的獵人谷希哈紅酒,則必定要拜訪1970年建立的Brokenwood酒莊。特別是產自酒莊邊的Graveyard葡萄園的單一葡萄園希哈紅酒,有著澳洲極難得的精巧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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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曾經是一個主要生產加烈甜酒的國家,谷地裡創建於1853年的Drayton酒莊還一直生產著似乎全然過時,有如沾滿著灰塵般的老式加烈甜酒。喜好復古風或想認識澳洲酒業傳統的人,在此保證可以得到極大的滿足,有許多陳年數十年以上的老酒提供品嚐。

澳洲酒業雖僅百來年歷史,但是卻在各地發展出相當迷人的酒鄉風情,在雪梨人的心目中,獵人谷已經成為美食美酒與生活享樂的象徵地,或者說,成為周末版雪梨生活風格裡的實踐地。自戀卻愛熱鬧的雪梨人在這裡不僅可以找到自然的鄉村風格,而且也不缺新潮時尚的酒鄉渡假旅店、餐廳與酒吧。除了出產風味獨特的葡萄酒,獵人谷將都會精緻融入輕鬆自在的鄉間風情,更增添許多引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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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ke’s Folly
獵人谷的榭密雍白酒也許稱得上是自然天成的珍釀,但是在氣候條件非常不佳的獵人谷卻也有人定勝天的例子。1963年Lake醫生利用業餘的時間在獵人谷種植葡萄釀酒,而且選擇在這邊極難種的卡本內-蘇維濃,後來還加了夏多內。雖然規模小且產量不大,但卻釀出非常均衡優雅,甚至頗耐久放的風格。至今,無人可以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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