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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新鮮、乾淨,只有11.9%的酒精度,跟透明如水的酒色一般,如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味蕾,但卻是那麼鮮明難忘。如果在握壽司吧台上能有這樣一杯甲州,我應該不會再想喝任何高檔的大吟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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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造訪日本的葡萄酒莊,竟然是在參觀法國隆河丘的20年之後。雖說是相見恨晚,但其實也還不算太遲,在歷經一百多年的探索與試驗,以特有的甲州葡萄為首的日本葡萄酒業,才正要開始進入黃金時期。扣掉自釀自飲或只進口散裝酒裝瓶的,全日本有約兩百家葡萄酒莊,其中近半位在富士山腳下的山梨縣,在這個群山圍繞的盆地縣內,太平洋潮濕的水氣被阻隔在富士山另一頭的海岸區,成為多雨的日本群島中最乾燥與最多陽的地帶,自然地,也是最適合種植葡萄的地方。在盆地的東北角落,有一處近山,朝向西南的沖積扇上,有最密集,也可能是日本最古老的葡萄園,一共群集三十多家酒莊,無疑地,這裡便是日本最名符其實的葡萄酒鄉,甲州市的勝沼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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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宿搭JR中央線往西邊甲府的方向,一個多小時可及勝沼ぶどう郷駅,連站名都直稱葡萄酒鄉,一下車,位處山坡上的月台兩側,全是連綿的葡萄園。跟法國相比,這裡的葡萄園很不一樣,幾乎全部都是藤架式栽培,葡萄像是粗壯的樹,每棵相距十公尺之遙,藤蔓廣佈攀爬於成片的鐵絲架上,種植的,大多是一種稱為甲州的粉紅色葡萄。此日本的特有種,從歐亞交界的高加索山經絲路,傳入中國再渡海來到日本,在一千三百年前種植於勝沼的鳥居平葡萄園,經過漫長的演化,長出無懼黴菌的厚皮,成為最能適應日本潮濕多雨氣候的最重要品種,超過九成種植於山梨縣內。因有甲州種,讓日本的葡萄酒在風味上更加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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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的Château Mercian是日本歷史最悠久的葡萄酒莊,起始於1877年,也開啟日本葡萄酒的歷史,當年的釀酒廠以及石造的榨汁槽與木造酒槽都精細地保存下來,成為一座見證日本葡萄酒歷史的博物館。隔鄰的品酒室則可以喝到Château Mercian大多數的酒款,其中稱為黃色香(きいろ香)的甲州白酒是最具代表的可口酒款,有著奔放迷人的柚子與柑橘果香。不過,離火車站稍遠,於1923年創立的中央葡萄酒株式會社更不容錯過,特別是由莊主女兒三澤彩奈所釀造,一系列主要以甲州葡萄釀成,稱為Grace Wine的精彩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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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州葡萄常帶淡淡的柚子香,糖份較低,酸味中等,厚皮內含許多帶澀味的單寧,這些特性讓早期的甲州白酒都帶有甜味以掩飾澀味,同時也添加大量的糖以提高酒精度,反而掩蓋了甲州葡萄風味精巧的特性,而Grace Wine卻是反其道而行,直接表現甲州本真的特性,反而釀出許多非常迷人,完全不同於全球其他葡萄酒流派,彷如帶著禪意的淡雅風味。Grace Wine釀製10款甲州白酒,數量雖多,但卻都各有表情,例如最為珍貴的三澤甲州Privat Reserve,採用日本最早種植甲州的葡萄園:鳥居平佃所精選的成熟葡萄,於老橡木桶中發酵培養,釀成飽滿有力的結實白酒。
但最得我心的,是產自火車站附近的菱山佃葡萄園,香氣新鮮、乾淨,非常簡約的柚子香,只有11.9%的酒精度,喝起來有微微的澀味,酸味明析,跟透明如水的酒色一般,如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味蕾,但卻是那麼鮮明難忘。如果在握壽司吧台上能有這樣一杯甲州,我應該不會再想喝任何高檔的大吟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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