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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不是出生在西班牙的人，第一口喝到的西班牙葡萄酒，大多是產自利奧哈(Rioja)的紅酒。我也不例外。如果沒有雪莉酒，利奧哈紅酒應該是我在西班牙的最愛。我這樣說也許有許多人要抗議，西班牙葡萄酒業最近十年來有如鬧革命一般地，多出了那麼多新式的葡萄酒，成為國際酒業的焦點，利奧哈不會太老氣了嗎？




確實，利奧哈過去一直以出產經過長時間橡木桶培養的紅酒聞名，除了莓果香氣，經過桶藏的利奧哈紅酒常有香草、烤麵包、奶油、毛皮和咖啡等香氣。那確實相當老式啊！顏色淡，口感不是特別濃厚，而且酒莊還很盡職貼心地等酒熟成好了才上市。在瞬息萬變，商業流行的時代，還可以這麼老式的味道，其實已經不太多見了，現在利奧哈還有非常多的酒莊生產最陳舊風味的Gran Reserva，橡木桶存了兩三年，裝瓶後最少再等三四年，甚至七、八年才會上市，比起還沒釀好就要付錢預購的頂級波爾多，實在讓我相當感動。


新舊交雜正是現在西班牙葡萄酒最迷人的地方，在這一波的革新風潮中，利奧哈也誕生了許多新式風味的前衛酒窾，在新舊激盪之間，舊的利奧哈傳統也開始轉化，逐漸地多出了一些新意，但卻還依舊保有西班牙相當少見的優雅與細緻風味。對我來說，這應該比什麼都來得珍貴。如果不是每天都吃西班牙高原上的烤全羊，利奧哈應該是最適合佐餐的西班牙紅酒之一。



不僅只是葡萄酒的風味迷人，現在的利奧哈也已經是西班牙在雪莉酒之外，最迷人的葡萄酒鄉。不同於雪莉的全然傳統風，利奧哈卻是擺蕩在新舊兩個極端之間，有如時光倒退百年般的老舊酒窖，也有許多新奇爭豔，最前衛設計風的酒莊。不過，最讓我懷念，不時摧迫著我要再度造訪的是利奧哈人的熱情與好客，以及他們最引以自豪，極家常卻又極美味的利奧哈馬鈴薯臘腸湯(Patata a la Riojana)。


雪莉酒因英國人而興起，利奧哈酒業卻是由波爾多人開啟。十九世紀下半，由新大陸傳進歐洲的各種葡萄的病蟲害使得波爾多大量減產，許多酒商來到尚未受侵襲的利奧哈設廠，帶來波爾多式的釀酒技術，讓利奧哈很快地成為高級葡萄酒產區。阿羅鎮(Haro)是利奧哈葡萄酒業的首府，為了方便透過鐵路運輸葡萄酒，大部份傳統的百年酒莊包括Rioja Alta、CUNE、Bilbaina和Lopez de Heredia等全都比鄰而居地設立在阿羅鎮火車站四周。即使是晚一點才創立的Muga，現在都還用著極端老式的方式在釀造與培養葡萄酒，特別是Lopez de Heredia，有如偏執狂般地將莊主祖父的釀造方法，一一保留下來，簡直像是活的博物館一般驚人，想回顧百年前釀酒傳統的人，絕對值得遠來參觀一回。


利奧哈有廣達6萬公頃的葡萄園，年產兩億瓶的葡萄酒，阿羅鎮所在的區域海拔較高，稱為上利奧哈(Rioja Alta)，這一帶氣候比較涼爽，偶而飄來一些來自大西洋的水氣，為乾燥極端的大陸性氣候帶來一些滋潤，配合當地的石灰質黏土，得以釀造出口感均衡細緻，優雅多酸卻又強勁耐久的紅酒。在西班牙，無論是地中海岸或伊比利高原上，大部份的紅酒都是酒精度高，口感非常濃厚的南方風味，多少都帶些粗獷氣，但是上利奧哈就不同了，剛好位在海洋性、大陸性與地中海型三個氣候區的交界之處，極容易地就可釀出別地少有的均衡風味。在上利奧哈主要種植田帕尼優(Tempranillo)，這個在西班牙相當常見的葡萄也唯有在這裡才能表現最優雅的一面。



阿羅鎮是一個相當迷人的美麗小鎮，我心目中最值得參觀的酒莊都位在鎮邊的火車站區，城裡除了眾多古蹟，更有小鎮少有的熱鬧與繁榮，特別是主廣場邊的小巷中，擠著為數眾多的塔巴(Tapas)酒吧，繁多的菜色讓我曾經在此連吃了五星期的晚餐卻不曾厭倦過，不論是單杯或整瓶，每家都可以低廉的價格點選為數眾多的精彩利奧哈。西班牙的生活重心都全集在這樣的酒吧裡，也唯有在這樣吵雜的吃喝場合裡，才能體會到真正西班牙式的寧靜與安詳。一個西班牙城市是不是適合居住，就看有沒有夠精彩的酒吧區吧！就這點，阿羅鎮雖小，卻仍頗值得一住。

最值得參觀的酒莊：
- Bodegas Lopez de Heredia
www.lopezdeheredia.com/

- Bodegas Rioja Alta
www.riojalta.com

- Bodegas Bilbaina
www.bodegasbilbainas.com

- Bodegas Muga
www.bodegasmuga.com

全世界最值得參觀的葡萄酒博物館：
- Dinastia Vivanco
www.dinastiavivanco.com

中世紀修院改建成的豪華飯店
- Hotel Los Augustinos
www.hotellosagustinos.com/

利奧哈傳統餐廳
- Beethoven
www.restaurantebeethoven.com






(原刊載於Business Travel 10/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