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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sios酒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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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是西班牙？

如果有選擇，為什麼不是去波爾多，或是托斯卡尼、布根地、普羅旺斯和那帕谷這些已經聞名全球的葡萄酒鄉旅行？確實，那些地方都很值得一遊，但利奧哈卻可以給訪客更多意外的驚奇，去了波爾多或那帕谷而愛上那裡的人越來越少了，但利奧哈卻很容易讓第一次造訪的人，在不經意之間，為之深深著迷，西班牙溫熱的人情正是其中關鍵。



利奧哈是西班牙最知名的葡萄酒產區，但，也可能是最被誤解的葡萄酒鄉。也許你也跟我一樣經常聽說在西班牙酒業中，利奧哈因老舊陳腐，已經今不如昔，但十四年來，去了七趟利奧哈，在我眼中，利奧哈在嚴守傳統到幾近食古不化的同時，卻能容下大膽前衛，是一個有最多創新成就的葡萄酒產區，即使放在全世界的葡萄酒地圖上也完全不愧這樣的頭銜。不只酒的風格是如此，利奧哈做為世界級的酒鄉更是如此，在利奧哈美麗壯闊的葡萄園鄉野以及古樸中世紀酒村間，偶而會參雜著如自外太空直接墜落下來的前衛酒莊建築，那份因極端的古今雜陳所散發出的風貌，提供一個仿佛在時光中來回穿梭，以及連通新舊世界的奇妙經驗。

如果說西班牙中部高原的卡斯提亞稱得上是主流正統，北部的巴斯克正是獨立運動與分離主義最興盛的地方，夾在兩者之間的利奧哈在文化上有著頗難以定位的身份，在折衝之間，成為一個埃布羅河(Ebro)河谷上游，範圍極窄小的自治區。卡斯提亞高原暴戾極端的大陸性氣候以及飽含水氣的大西洋海風分別自南北攀越山脈進入谷地，地中海的溫熱海風則沿著埃布羅河谷自東邊一路吹襲而來，這三股氣候勢力的交相拔河，也造就了利奧哈多變且難以定義的自然環境。調配各方似乎正是利奧哈在地理與人文中的特長，而絕無巧合地，調和也正是利奧哈紅酒的傳統與成功祕訣。

十九世紀下半，波爾多因為由新大陸傳進歐洲的的病蟲害而大量減產，許多波爾多酒商來到尚未受侵襲的利奧哈設廠，為了釀造類似波爾多風味的葡萄酒，他們混合了本地強勁高雅的田帕尼優(Tempranillo)和溫和豐滿的格那希(Granacha)以及色深多酸的Graciano葡萄；他們也將產自東部溫暖地中海氣候的甜熟易飲混合西邊寒涼氣候的優雅多酸，然後在美國橡木桶中進行長年的培養，造就了利奧哈的第一個黃金時期。雖然波爾多酒商早已離去，但這個波爾多配方卻被保留了一百多年，直到20世紀末才開始遇到新風格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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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經過長時間橡木桶培養的傳統利奧哈紅酒除了莓果香氣，常有香草、烤麵包、奶油、毛皮和咖啡等香氣。那確實相當老式啊！顏色淡，口感不是特別濃厚，而且酒莊還很盡職貼心地等酒熟成好了才上市。在商業流行瞬息萬變的時代，還可以這麼老式的味道，其實已經不太多見了，現在利奧哈還有非常多的酒莊生產最陳舊風味的Gran Reserva，橡木桶存了兩三年，裝瓶後最少再等三四年，甚至七、八年才會上市，比起還沒釀好就要付錢預購的頂級波爾多，實在令人感動，不過，因為在橡木桶存太久而變得乾瘦或產生不是很乾淨的舊桶味也頗常見，無論是哪一個產區，要喝到成熟的老酒一定都得冒點風險。

Logroño是利奧哈的首府，城內城郊也集聚許多名廠，不過，位在西邊的阿羅鎮(Haro)才真正是利奧哈葡萄酒業的首府，為了方便透過鐵路運輸葡萄酒，大部份傳統的百年酒莊包括Rioja Alta、CUNE、Bilbaina和Lopez de Heredia等全都彼此相連地設立在阿羅鎮火車站四周，只需步行就能一家喝過一家。即使是晚一點才創立的Muga，現在都還用著極端老式的方式在釀造與培養葡萄酒，特別是Lopez de Heredia，有如偏執狂般地將莊主祖父的釀造方法，完全保留下來，簡直像是活的博物館一般驚人，想回顧百年前釀酒傳統的人，絕對值得遠來參觀一回。最有趣的是，全然新派的Roda酒莊也一樣和這些百年老廠比鄰而居。

阿羅鎮雖小，但卻頗精緻優雅，餐廳、酒吧和葡萄酒店集中在舊城區的Paz廣場附近，如老舊雜貨酒舖的Juan González Muga有成堆隨意堆放的老酒供酒迷尋寶。鎮上也有一家葡萄酒博物館，但不如參觀酒莊來得有趣，倒是鎮東5公里外的Biones有一家任何葡萄酒迷都不應該錯過的葡萄酒博物館Dinastia Vivanco。在過去十五年的酒鄉採訪旅程中，去過數十個全球最重要的葡萄酒博物館，但沒有任何一家在規模與精彩度上可與Dinastia Vivanco相比。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展出內容經過極精心的設計，幾乎沒有語言與文化上的隔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同名酒莊的釀酒水準似乎還有許多再提昇的空間。

12世紀古城牆環繞著的Laguardia是另一個最值得一遊的酒村，位在海拔較高，多石灰岩的埃布羅河北岸，已屬於巴斯克轄區，這邊釀成的酒風格更優雅強勁。除了古城，城外包括建築名家Santiago Calatrava所設計的Ysios和Frank Gehry設計的Marques de Riscal等都是現下名列全球最新奇爭豔的酒莊。

新舊交雜正是現在西班牙葡萄酒最迷人的地方，在革新風潮中，利奧哈也誕生了許多新式風味的前衛酒窾，逐漸地多出了一些新意，但卻還依舊保有西班牙相當少見的優雅與細緻風味。對我來說，除了這裡簡單自然卻十分友善好客的人情，這應該比什麼都來得珍貴，。


Bonus 1：利奧哈的味覺之旅
如果你還來不及動身前往，或者，還沒存夠旅費，不彷買一瓶傳統風格的Rioja Reserva或Gran Reserva紅酒先來一趟利奧哈的味覺之旅，以下的這幾瓶市面上頗容易找到的紅酒應該可以讓你彷彿置身陰暗潮濕，滿佈黴菌與老舊木桶的利奧哈酒窖。
- Bodegas Muga, Gran Reserva, Prado Enea.
- Bodegas Marqués de Murrieta, Gran Reserva, Castillo Ygay
- Bodegas Marques de Riscal, Reserva

Bonus 2：利奧哈名菜
利奧哈並非西班牙的知名美食區，但融合周遭的菜色卻也相當豐富多變，其中，以馬鈴薯臘腸湯(Patata a la Riojana)最為知名，雖然看似簡單家常，但曾受邀到利奧哈美食節做菜的法國三星名廚Paul Bocus在品嚐過之後曾經說過「你們可以做出這麼好吃的菜，為何還需要邀請我來呢？」
這種用西班牙臘腸chorizo煮成的濃湯確實很可口，而且，我必需懺悔的是，在我品嚐過包括三星名廚在內的無數精緻西班牙菜色之後，最令我懷念的竟然還是這道馬鈴薯臘腸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