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在香港國際美酒展意外地品嘗到三款來自西班牙的Souson紅酒。讓我突然發現我才剛出版的新書,有一個章節必須要重寫了。
Oscar是出生西班牙利奧哈的釀酒師,後來成為Alvaro Palacios的團隊成員,周旋在三家酒莊與全球幾個主要的葡萄酒市場之間。在西班牙時,常從他那邊探聽到一些蘊釀中的新計畫。幾個月前在台北再遇到他,在品嘗完西班牙正當紅,以Mencía葡萄釀成的Bierzo之後,他建議我找機會試一下Souson葡萄。「也許,這可能是西班牙紅酒的未來。」,臨走前他這樣告訴我。
Souson雖非國際名種,但在葡萄牙的波特酒產區也算小有名氣,在當地稱為Sousão,產量小,顏色深,相當多酸,帶有一種花與香料的奇特香味。雖不常見,但因為在Quinta do Noval的Nacional名園中佔有重要的比例而常引人注意,有些Douro紅酒也以100%的Sousão釀造成風格頗奇異的紅酒。不過,西班牙產的Souson倒是沒有太多印象,後來翻查資料,只以極小的比例出現在我喝過的,極廉價簡單,單薄酸澀的年輕加利西亞淡紅酒中。依當地的傳統,所有的葡萄品種全混種在一起,Souson只是數十個品種中的一個,其實,大部份的葡萄農也分不清園中到底有那些葡萄。
這個月初在香港國際美酒展,很意外地,竟然在西班牙Ribeiro產區的攤位上品嘗到三款來自西班牙,主要以Souson混合當地一些原生品種所釀成的紅酒。覺得意外一來是因為Ribeiro是一個主產白酒的產區,特別是當地有特殊花香的Treixadura葡萄,可釀出質地相當優雅的新鮮風格,但紅酒卻頗少見。感覺意外的原因是這些紅酒都有著西班牙最缺乏的均衡多酸,以及新鮮多汁,讓人想多喝幾杯的迷人特性。
但最大的意外是西班牙酒業的創造力。這些紅酒雖然用的都是當地原產的葡萄品種,但卻是有如從天而降一般倏地出現在西班牙葡萄酒的版圖裡。速度之快,讓剛好也在當天出版上市,關於西班牙葡萄酒的新書也無能為Souson記上一筆。在西班牙各地都還藏著許許多多這樣的葡萄品種,等著釀酒師來發現,釀出前所未有的全新風味。
那天晚上,我在澳洲的品酒會遇到Chris Cormack,他是澳洲Pegeric酒莊的莊主,而且我認為他也可能是最「離經叛道」的黑皮諾迷。在他位於Macedon Range產區,以黑皮諾為主的酒莊裡,除了釀造晚收的甜味黑皮諾,還將黑皮諾調進原產自北義的Barbera。最難原諒的是,他將黑皮諾與卡本內-蘇維濃和希哈混調成稱為Tumbetin的紅酒。我並不是很確定黑皮諾是否真的可以增進卡本內-蘇維濃的風味,但最重要的是,Chris說:「沒有試怎麼知道不可行呢?」
在波爾多、香檳或布根地這些知名葡萄酒產區的酒莊,從來不需去思考這樣的問題,因為他們的祖先已經替他們做完所有的試驗。他們只需尊循傳統,無需任何的創造力,就能釀出受到世人景仰的葡萄酒。同樣是歐洲最具歷史的古老產國,西班牙的葡萄酒業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氣氛,也許因為缺乏自信,常常,他們從否定傳統出發,但最後卻常常成就了一個全新面貌的新傳統。
傳統如何可以是新的?Ribeiro產的Souson紅酒也許就是一個最好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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