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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方風味的葡萄酒絕非歐洲所獨有,只是,在缺少歷史經驗,而釀酒科技又特別盛行的新世界國度裡,要從酒中分辨出自然與釀酒技藝的界限確實困難一些,但是,探尋這些產區各自的地方風味真的毫無意義嗎?

DSC08815.jpg Jason Lett of Eyrie

今年五月,去了一趟威拉梅特谷(Willamette Valley)。現在黑皮諾在美國已是流行品種,全國有非常多的產區種植這個對環境相當挑剔的葡萄。不過,如果以歐洲黑皮諾的標準來看,這個位在奧瑞岡州北部的谷地,累積三十多年黑皮諾經驗的威拉梅特谷卻還是我心目中的北美最佳產地。

這次的採訪行程,在谷地的釀酒中心McMinnville鎮停留了半個月。在出發之前,對威拉梅特谷地裡新成立的許多範圍更小,用更精確的自然條件所畫分出來的AVA產區充滿著好奇。有發跡最早,滿佈著紅色Jory火山土壤的Dundee Hills;面積最小,僅兩百多公頃,多海積岩層的Ribbon Ridge;以及直接位在海岸山脈缺口(Van Duzer Corridor),冷涼的海風直接吹撫的Eola-Amity Hill等六個AVA產區。

從過去的品嚐經驗,並沒能讓我清楚地定位出這些新分區的風格,不過,雖帶著一些懷疑,此行的目的還是在於探尋這些AVA產區的特性。AVA (American Viticultural Area)是由美國酒類與菸草稅務貿易局認可的法定葡萄種植區,雖然只管產地,不限酒的風格,但是威拉梅特谷內大家關心的,幾乎只限於黑皮諾,所以同一品種在谷地裡六個區域的表現就顯得特別有意義。

DSC08736.jpg Micheal Etzel

不過,採訪剛開始不久就被澆了一盆冷水,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贊成。例如,位在Ribbon Ridge產區裡的Beaux Freres酒莊主Michael Etzel。一提到AVA他就說:「我想,你應該問錯人了!」他跟他的姐夫,酒評家Robert Parker在1990年一起創立了這家Ribbon Ridge區內的先鋒酒莊。他不認為現在就在谷地裡分出不同的地理區有太多意義,他也不相信有人可以在盲品中辨識出各區的特性。「你如果喝得出來我會說你很行!」他用這句話結束了我們的對話。

還好,從其他三十多家酒莊處,我慢慢拼湊出威拉梅特谷不同區域的風格特性,特別是一些採用谷地多個AVA的葡萄釀酒的酒莊,例如Ken Wright,他採用來自五個AVA的葡萄,從他的酒中似乎很容易喝出各區,或者更精確地說,各個葡萄園的風格。雖然他也釀造來自Dundee Hills紅色火山土壤,風格較輕巧的黑皮諾,但是他個人更愛產自Yamhill-Carlton AVA區,種植於Willakenzie海積土壤的黑皮諾,因為可釀成酸味少一些,但更圓潤濃厚的可口紅酒。Ken Wright所釀紅酒向來以此風格聞名,而這些特性有一大部份卻是透過和Yamhill-CarltonAVA的地方風味結合在一起而成的。

DSC09073.jpg Ken Wright

總算,開始懂得我在Bethel Heights酒莊所喝到的強勁酸味其實正是Eola-Amity Hill西面山坡因為承受寒冷太平洋海風而有的共同特性。而The Eyrie酒莊極為輕巧優雅的黑皮諾風格則是Dundee Hills區內Jori紅土最直接的表現。至於,Yamhill Valley Vineyard那粗獷的強勁單寧,其實源自於海積土壤中極高比例的黏土。

確實,奧瑞岡不像法國布根地的葡萄農那般幸運,自千年前就有先人為他們立下了今日的基石。完成不需自己摸索黑皮諾和土地之間的關係。今日,在威拉梅特谷裡建立的這許多的新AVA,也許有些不完美精確的地方,但是,卻為未來的子孫們建立了一塊基石,也為葡萄酒迷們在味覺地圖上畫出一個避免迷路的座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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